同人墨坊：九把刀 殺手系列
殺手三大法則
一、 不能愛上目標，也不能愛上委託人。
二、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，絕不透漏出委託人的身份，除非委託人想殺自己滅口，否則不可危及委託人的生命。
三、 下了班就不是殺手。即使喝醉了、睡夢中、做愛時，也得牢牢記住這點。
職業道德
每個行業都有獨特的規範當殺手的也有三大職業道德，可說是內規。
一、 不搶生意。殺人沒有這麼好玩，賺錢也不是這種賺法。
二、 若有親朋好友被殺，即使知道是誰做的，也絕不找同行報復，也不可逼迫同行供出僱主的身份。
三、 保持心情愉快，永遠都別說「這是最後一次」。這可是忌諱中的忌諱，說出這句話的人，幾乎都會在最後一次
任務中栽觔斗。
01.
某天夜裡，MSN線上，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方塊
歐陽盆栽傳來一則訊息：『千閱，你知道嗎？我真的很好奇，在你下了班以後，不再是“千閱”的時候，會是什麼樣子啊？』
淡雅舒適的寬敞套房裡，聽著角落裡罕有的黑膠唱盤，低啞地哼唱藍調，一曲曲來自十九世紀美國南方的哀愁；蘇離看著新聞畫面上，知名黑色恐怖小說家─九把刀掏著鼻孔高談政府的不是，而腦滿腸肥的官員，習慣了在辦公桌前養肉，此刻卻只能在一旁吹鬍子瞪眼。
未免太過滑稽，她想。
郵箱裡靜靜躺著的，是最新一期的《蟬堡》進度；代表了世界上，十三億渺渺人口中，又少了一枚草芥。
少了一副在紅塵之中，載浮載沉的軀殼。
大概操業久了，總是難免胡思亂想，就連殺手也不例外。
沒錯，跟在線上的歐陽盆栽一樣。蘇離，也就是歐陽口中的千閱，是個殺手。
千閱一邊將手上甫自郵箱拿出，最新一期的《蟬堡》進度，放入掃描機中，存檔成電子文件；一面回到電腦螢幕前，再次開啟歐陽盆栽的談話視窗，附檔，然後點擊送出。
而歐陽盆栽那頭，也傳來了他和另一個殺手，月，私下交流得來的章節。
原來殺手當久了，除了胡思亂想以外，一個不小心還可能成了癮君子─上了《蟬堡》的癮。
所謂的《蟬堡》，是一份連載小說。殺手專屬的連載小說。
據說不論在世界哪個角落，殺手每完成一次任務，就會收到一份蟬堡，有時用牛皮紙袋裝，有時用塑膠袋，有時則用舊報紙像包油條一樣摺覆好。說起來神，蟬堡就像鎖定殺手後腦勺的不限里程導彈，不管這個殺手把自己的行蹤藏得多麼隱蔽都拿蟬堡沒輒，該拿到的就是會拿到，而且沒有人抱怨。因為這東西亂有意思，像是嵌在報酬裡的一份似的。所以沒有殺手真的害怕為什麼自己會收到這種東西，或詢問該去哪裡退訂。
幾個殺手同業間，拿到的蟬堡都是斷斷續續、前後倒錯。大家不約而同都很有耐心地玩起了小說拼圖。
歐陽常說，假設連豺狼那傢伙，他媽的殺人如麻，拿到的《蟬堡》之多恐怕居所有殺手之冠，手上都不見得握有《蟬堡》的結局終章。那麼也許根本沒有《蟬堡》結局這回事；又或者，說不定作者其實是死神，當看到結局的時候大概也沒剩多久就會斷氣了罷；甚至，他還很自信地說，憑他，看得到其他殺手看不到的好東西才真是沒道理，倘若有天《蟬堡》真出現了結局，以他的騙術和亂套一把交情的伎倆，鐵定能把結局給問到手。
02.
殺手這一行，其實沒有大家所揣測的冷肅。
一樣要呼吸，行走在人潮壅擠的城市裡，呼吸著再混濁不過的空氣。麻木地看著政治人物擺爛，在心裡默默哀悼起台灣社會的明天，他媽的用一句古人云：帝力於我何有哉？
然後躺上床，蒙頭就睡。
殺手也會有自己的社交，甚至他們在同行間，難免還會惺惺相惜。
以千閱來說，雖說不上甚篤，但和幾個同行間，在誰也不會侵犯誰多一點的前提下，是有一定私交程度的…當然，豺狼那個腦袋裡只裝著殺人念頭的傢伙除外。
更不用說是眼前以“騙術”聞名，專職套交情的歐陽盆栽了，若說他天天上線敲MSN，跟其他人相談甚歡，又或者《蟬堡》的結局真能被他給問到手，千閱也不會太訝異。
不過想想，活過二十一個年頭，自己的情緒反應裡，似乎沒有訝異這回事？
望著眼前的電腦螢幕，心思不禁一恍，思考起歐陽盆栽的問題，不禁仔細地將平日的自己想過一遍，然後…
千閱：『不怎麼樣。』淡然應道
蘇離，當她不是“千閱”時候的名字。
一個除了自己，便是孓然一身的人類。
而另一廂的歐陽盆栽，因為實在閒得發慌，正愁百無聊賴之際，便開始天馬行空、漫無邊際地在腦海裡描繪著私下的千閱…
『我猜，你一定是個既固執，又嚴謹的傢伙吧！』歐陽盆栽
『怎麼說？』歐陽如此猜測，她倒是很好奇。
『葉素芬的事情，我聽說了。』
葉素芬，一個捲走投資大眾逼近二十億鉅款的無良女企業家，頤指氣使的模樣，倒像是一隻高高在上，自以為血統純正、看人低賤的貴賓狗。
忘了說，千閱她真心地以為，貴賓狗是世上最醜陋的生物。
曾經有人早在月的獵頭網站之前，捧著漫天高價，就為斃命葉素芬，買一個心頭的痛快。
多麼優渥的一樁交易啊！只可惜，後來的千閱，並沒有答應。
『如果是我，一定毫不猶豫。』至少看在錢的面子上。
『我從不對女人還有孩子動手。』少有的堅持。
歐陽還說，殺人殺久了，也有所謂的風格。
就像老愛在天台上放槍的「鷹」；或總是想完成目標最後一個願望再殺死對方的「G」；甚至乎不由自主想殺掉家暴者的「吉思美」。
又或者歐陽自己，把騙殺當做他最致命的利器。
而千閱，除了即便酬勞豐厚，也從不殺女人和小孩的原則外；在殺人手法方面雖然並無特定，然而行事完畢後，必定會在距離目標的不遠處，輕輕地放上一隻親手摺製的紙鳶。
那是她的習慣記號，還有最真摯的祝福。
笑了笑，也許吧…如果絕不輕易失手跟堅守原則，便叫歐陽盆栽所說的固執和嚴謹。
那麼她想，自己的確是個相當嚴謹的殺手。
「不過，卻也一定是個很不及格的人類。」不禁自嘲似地暗自說道
自己，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，一個人在世上無欲無求、毫無羈絆的活著。
有著一份旁人看來還算不錯的工作，說穿了不過為求溫飽。
每一刻的呼吸，只為了下一秒鐘的存活，然而存活以後呢？心臟的跳動，除了代表生命跡象外，卻無更多意義。
【MZ_木子丞 2015.01.20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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